056:青青快来桃花变妖了-《猫爷驾到束手就寝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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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那小公主她?”

    凤青脚步顿住,神色骤然暗下了。

    “找她。”凤青看向鸣谷,眉宇紧锁,耳提面命着,“要快。”

    鸣谷宽慰:“她与父亲母亲在一处,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
    凤青轮廓紧绷,有些慌神:“她与谁在一处,我都不放心。”

    只要事关桃花,妖尊老人家便时时担惊受怕,甚至……变成凤凰飞去到处找,如此神佛之妖,却像只无头苍蝇一般。

    “鸣谷明白。”

    只是这小公主藏身的结界……难办难办!

    北赢南域,是妖族气候最为湿润温和之地,正值冬季,南域仍是枯木逢春,一派生机盎然之色。

    一处山涧,结界重重,笼罩在一层朦胧水雾里,景色宜人,却格外安静,不见一点声息,便是山涧上方,鸟儿也不曾飞过一只。

    竹屋三两间,坐落在树木丛生的山中。

    屋外,黑衣劲装的男子严阵以待,围了三层,模样俊美的男女伫立在屋前,正是大阳宫的帝后。

    那么屋里是桃花公主无疑,也就只有桃花公主能如此兴师动众。

    她不让父亲母亲进去,屋里只有她和荣树,她们已经来这个竹屋一天了,她喝了三次药,荣树问了好多次有没有准备好。

    要准备什么呢?

    屋里各个角落都铺了软软的垫子,所有尖锐坚硬的东西全部都收起来了,桃花也大概猜得到要准备什么了。

    她坐在一张矮矮的榻上,抬头喊:“荣树。”

    荣树蹲在她面前,问她:“怕了?”

    桃花摇头。

    她脱了鞋,盘腿坐上去,用软软的语气同他商量:“别让我爹爹娘亲进来,别让他们听到我的声音,我不想让他们心疼难受。”

    他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她又说:“要是我撑不住了,你就跟我讲讲青青好不好?”

    荣树想了想,还是点头:“好。”

    这一日,荣树不像以往的坏脾气,待她耐性极好,几乎对她有求必应。

    桃花想,荣树真是一头极好的鹿,以后一定要给他好多好多宝贝孝敬他,他高兴的话,多喊他几句师傅也是好的。

    好鹿,就应该有好报的。

    桃花特别严肃郑重地说:“若是,有什么后果,你别替我担,别为我做出任何牺牲,您是师傅我是徒弟,我受不起也还不起的。”

    什么鬼师傅徒弟,又是受又是还的。

    荣树听着不爽,觉得这蠢徒弟有时又极其聪慧,将人情世故分得一清二楚,有恩必报不欠人情。

    跟他见外呢!

    他也不给个好脸色,直接不爽她:“哼,你以为我蠢吗?”

    要不要给她担,哪里用得着让她知晓,又不是蠢。

    交代完了,桃花又仔细想了想,没有遗漏什么,便毫不迟疑地把自己的手递到荣树嘴边,硬声硬气地说:“你咬吧,我不怕疼。”

    都传闻他咬了谁,谁就能变妖,儿戏吗?哪有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荣树戳了戳小姑娘咬牙鼓鼓的腮帮子,握着她的手翻了个面,手腕朝上,指腹落在她一截细白的皓腕上,轻轻摩挲她腕上的血管。

    他说:“不是我咬,是我的母蛊,它会啃噬掉你的脊骨,再孕出十二根妖骨。”

    桃花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原来,传闻有误,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。

    荣树看着她那双懵懂却清澈的眼睛,沉吟片刻,才继续道:“三天,妖骨生成,你挺过去了便是妖了。”

    自然,他不会让她知晓,孕出十二根妖骨,他的母蛊得耗去多少元气,凤青渡身换魂之后,五百年内不可能催动第二次,他这一遭,要恢复元气恐怕还不止五百年,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,越是逆天的妖法,越要受尽反噬,楚彧与凤青便是先例。

    若是让她知道了,这善良的小姑娘估计心里有的受。

    自然,绝不能让她知道。

    桃花懵懵懂懂地点头说听明白了,说撑得住。

    荣树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,许久都没有动作。

    “荣树?”桃花喊。

    他嗯了一声,握着她的手,这才抬起另一只手,指甲用了两分力,缓缓划破了她手腕上的血管,几乎同时,他掌心缓缓升腾起袅袅白光,冰魄般的虫体从他掌心沁出,顺着她手腕上淌下的血,爬入那道细小的伤口。

    桃花闷哼了一声,死死咬住唇,便不再吭声,盯着手腕上凸起的血管,有虫体在蠕动,一点一点钻进血肉里面。

    疼,钻心的疼。

    桃花脸上血色立马就褪尽了,毫无知觉地蜷紧了手指,一根温热的手指从她虎口塞进去,将她紧握的五指一根一根撬开,然后被抓住,嗡嗡声不断的耳边荣树的声音适时响起,带着安定,像催眠的江南小调。

    “什么都别想,咬牙撑着,也不用怕,我不会走。”

    桃花抬头看他,视线有点模糊了。

    他说:“我在这里,你就死不了。”

    “荣树。”

    声音有点颤,紧绷着,她很用力地喊他的名字。

    荣树应:“嗯。”

    她扯扯嘴角,拉出一抹一定很丑很丑的笑容,说: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他待她如何,她都记着,一笔一笔都不敢遗漏,他日,结草衔环涌泉以报。

    荣树笑,扶着已经疼得蜷缩颤抖的她躺下,按住她的手脚以免她抓伤自己,说:“不要口头的。”

    这时候,她多说说话也好,能忘了蛊虫嗜骨的疼。

    声音比刚才更小了,也更抖了,断断续续地,她说:“无常说,你最喜欢的是鹿角,等我好了,我去央我哥哥把他养的小鲤鱼送来给你疗伤,哥哥说,那银鲤鱼的鱼脂是顶顶好的东西,便是银器与赤练银火留的伤也可以愈合,一定可以帮你长出鹿角的。”

    荣树站着,弯腰俯身,一动不动地按着她。

    他说:“我最喜欢的已经不是鹿角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什么?”

    是你。

    她额头已经沁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,咬破了唇,一松开,一声痛苦的轻吟便不觉得溢了出来。

    荣树身体微僵:“很痛?”

    惨白惨白的小脸上全是汗,额头青筋明显,下颚绷得很紧,她吐字已有些不清了:“你跟我说说话,说说话就不疼了。”

    妖有十二骨,每生一根,伤筋动骨血髓错移,怎么可能不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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